天山脚下谱写野马之歌的人
2017-12-27 16:05:33
野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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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:
党的十八大报告第一次把生态文明提升到国策的位置,而我们关于拯救野马的系列采访,见证了一批为共和国承诺和责任忍辱负重的边疆英雄,正是他们在茫茫戈壁的牺牲与奉献,不仅让“活化石”活起来,也点燃了报社记者、社长、企业家等更多人参与到环境、生态和野马精神的建设队伍中来。这是一批当今中国大写的国民,是大爱无疆的生动诠释!
秦王的气最霸,汉武的心真大,恨不能汗血宝马雄跨,寰宇在握,一统天下……
开疆拓域叱咤,千秋万代国家,好男儿立马豪情无涯,犯我强汉,虽远必伐,……。
天山再高高不过汗血宝马笑踏,雄风再快快不过汗血宝马步伐,撒马天下太小,一切不过是刹那,还我河山,且看,我昆仑策马出发。
这是英雄之歌,民族历史之歌,野马灭绝百年回归故里重生之歌,是一位被尊称为“野马王”的人生之歌,同时还是一个叫野马国际集团公司的企业之歌,……。
歌词是记者最近在新疆一个爱马的人手里抄录的。这人几年前从中亚一个国家引进了几十匹汗血宝马。据他说,汗血宝马是野马的后代。(《史记-大苑传》中记载:“大苑国天山其上,有马不可得,取五色母马置其下,与集生驹,皆汗血,因号曰天马也”)。大苑国即今天的土库曼斯坦。
下面,让我们通过野马的四个个性之美,来感悟这位传奇人物的故事。
野:自由的代价再大都是野马的梦想
野马在大自然6000万年进化中,从狐狸般大小进化到今天比家马稍小一点个头。它们的体能力量、奔跑的速度、连咬带踢凶猛的个性,为它们赢得了荒原戈壁霸主的地位。连老虎和狮子这样大型食肉动物也不敢轻易靠近野马群。
不被驯服的野马,甚至成为个性强烈之人的代名词。
后来,野马进入人类的视野就渐渐失去了自由,最终在野外灭绝。仅余几十匹于1878年流落在异国他乡的围栏里,供各种皮肤、发色的人们欣赏“骏马”的含义。寥寥数十匹野马,离开了新疆原住地,在西方优厚的生活中却显现不出尊贵,因为没有天山,没有旷野,没有纵横驰骋的草地,它们的雄奇之美就淹没了。
野马在西方动物园和马戏团里被委委屈屈圈养了100多年,但野性难驯,今天它们一回到先祖的故乡卡拉麦里,马上恢复了桀骜不驯的野性。
2001年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第一次野马归野试验,众多饲养员都等待着野马挨饿之后回到基地来,人与马毕竟有25年多的感情互动啊!但等到最后,大家都失望了。野马宁肯饿死在野外,也不愿回到人的牢笼中。野马毕竟是野马,它们的基因决定了在旷野生活、自由地成长,才是野马存在的理由。
一年的岁末,我们来到新疆乌鲁木齐,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寒冷、高远。相反,一股不同凡响的灼人热度,从一位极具代表性的人身上强烈显现在眼前。
这人个子不高,被高原阳光晒黑的脸膛上,最醒目的是横着鲁迅那样一道浓密的唇须。让初次见面的人加了小心:这个谜一样的人,怎么长的有点儿“野蛮”?
这感觉更体现在他的习惯上,每天,当别人晚上需要休息的时候,他的工作热忱才刚刚开始。他常常通宵工作到早晨6、7点钟。内地来的客人在等待接见中,往往是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,他的时间才有了空当。
好多天之后,我们才明白些个中端倪,原来他的每一项工作都是创造,书法、绘画、摄影、马术、专题片制作等等,这样丰富的艺术生活时间就显得格外宝贵。夜深人静是他最享受、创造力最丰富的时间,他忍受不了白日当空那份浮躁、嘈杂和庸俗的应酬!
在白天的活动,有时列在下午。当他穿着保安制服(他叫“黄金大衣”),在野马两座大厦里走来走去的时候,外宾和不认识他的人就说:“哎,保安,你们这座楼像迷宫一样难走,快带我走出去,我要赶飞机!”他常常这样乖乖地服侍不认识他的客人。而这些人哪里知道,这位引路工正是这两座大厦的主人,野马国际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陈志峰。
这次是凌晨2点,刚刚打发走一帮客人后,陈志峰接待了我们。
在他的野马艺术馆里,四层大厦曲径通幽,墙壁和各展室挂满了前苏联和中亚各国艺术大师们的杰作,给你一种浓郁的异域风情和历史沧桑感。他的大尺度野马摄影作品,被中亚的油画大师们再创作一次,成为当今中亚国际重大会议上的首推展品。我们想与这些大师们互动寒暄,好奇他们为啥这么晚不休息,可是他们都摆手表示听不懂。原来他们都是老外!
陈志峰绝口不提大多数人都关心的那个问题:就是他庞大的野马企业王国崛起之谜。他称这些“没啥意思!”“很苍白!”他甚至也不愿多提他的野马作品,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,不知不觉今天成为了大家眼中的文化人。他十分娴熟地避开一切话题,而是直接奔向野马,无论野马摄影、野马油画、野马雕塑、野马电影……,他都愿意交流。
他对野马谈吐起来,如春天过后巍巍天山、大量雪山融水倾满准格尔盆地一般,烈火般的情感让人知道他胸中唯有奔腾的野马!
难怪凡接近他的人,从员工到市民,从林业厅厅长到报社社长,无数老人、孩子、时尚白领等,都被他感染成为野马发烧友!
看来,他被称为“野马王”的确不虚。
陈志峰给野马最简单最直白的定义是四个字:没有笼头!
“野马国际集团起名的时候,就是从我的性格入手的。野马没有笼头,最奔放、最潇洒,象征我的企业没有限量。大草原自由奔放,在国际化的边境贸易中任我驰骋。这就是我企业名称的来历。我从小喜欢马。每当大家谈起陈志峰,都会开玩笑说:‘这匹野马怎能管得了’”。谈起这创业的当初,他自己也哈哈大笑!
在部队当兵三年,陈志峰就彰显出英雄本色,到1984年转业时,已经荣立3次三等功,并得到20多次嘉奖。退伍后,几经折腾,他从朋友借款3万元起家,在新疆阿拉泰开一家服装店,起名叫“野马商场”。涉足商海不久,他已经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,并抓住机会,进军刚刚开放的中亚市场。
一个物种在精致的环境中生存久了,生命力就会退化,就不能承受天性中的率性与自由,这就是奴性。奴性是一种屈服,也是一种依赖。野马是否能够顺利回归自然,正如人类是否能够获得最终的自由,一切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1992年底,春节的喜庆尚未散尽,陈志峰就押上全部家当,购置了工艺品和日用百货,向朋友赊了40多万元货品,雄心勃勃踏上了出国征程,与哈萨克斯坦东哈州国立大学合作开办了一家超级商场。按照协议,陈志峰负责组织货源,对方负责提供场地,利润按七三分成。然而,当陈志峰倾其所有将货品摆上柜台,对方见产品销路很好之后就反悔了,提出利润三七分成的强硬要求,这三成利润意味着陈志峰必将血本无归!
境外合作伙伴的背信弃义,令身在异国的陈志峰呼天天不应,喊地地不灵!陈志峰这匹野马被套牢了。
第一次跨国生意就这样泡汤了,倾家荡产的陈志峰非常沮丧,回家过年时,他落魄得像个流浪汉。他甚至不敢向妻子道出实情,只说趁过年回家看看。但大年一过,他带上筹措的8万元货款,只身再闯东哈。陈志峰横下一条心:在哪儿跌倒,他就要从哪儿爬起来,我不能丢了中国人的脸。
经调查,他发现被东哈人不当值钱物的毛皮、水泥和废旧金属,在国内却是重要的工业原材料,而国内大量滞销的白糖、成品油、黑白电视机却是东哈人的紧俏货。于是,陈志峰当起了“倒爷”。他让东哈商人将毛皮、水泥和废旧金属运到口岸来,自己再用相应的白糖、成品油和黑白电视机交换,物与物口岸交易,这样万无一失。由此,陈志峰又咸鱼翻身,使他从低谷重新登上了事业的高峰。
陈志峰说:愿赌服输,东方不亮西方亮。创业最重要的是敢于冒险,勇于创新。其实,人生在世,无非是让别人笑笑,偶尔也笑笑别人,谁笑到最后,谁就笑得最好。陈志峰在反思中悟出一个道理: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可以甩开膀子干,对于陌生的领域应该摸着石头过河,创业怕失败不如不干。
正是这种精神,让今天的野马集团已经发展成新疆的“外贸王”,全国民营企业出口百强之一。
但如今,陈志峰已经与野马企业的经营“脱缰”了,而是专心自己热爱的文化产业,特别是野马摄影。
他回忆起对摄影的感受,说:“我经历过无数次死亡。一说拍伊犁河,拍天山,拍昆仑山,我嗖地就上去了。在飞机上航拍时,只顾拍片,突然身子飞出舱门,安全带把我拉回来,捡了一条小命。
“还有一次飞往中东在民航班机航拍,过境在伊斯兰堡,我在下飞机后抽烟,一不小心失火了,巴基斯坦的武警突然把我包围起来,说我长得像恐怖份子,集团公司的人和接待我们的客人都笑翻了天。
“我当过兵、当过记者、当过商人,我都尝试过了,我有一个无悔的人生。我特别赞同周恩来的话:与有肝胆人共事,从无字句处读书。这后半辈子没有别的事了,就把感情寄托在野马身上吧”。
一谈起野马,他眼睛就发亮:“我从小生活在昆仑山脚,从小热爱马,但1986年野马落地到家乡这片土地上,我的心才找到了个性上的归宿。它们像没有爹娘的孩子,百年荣辱、颠沛流离,多可怜啊!但在最艰辛、最严酷、最沧桑的自然环境里,野马没有放弃。回到中国的这批天马,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旷野,像它们的祖宗一样纵横驰骋在天山脚下!”
陈志峰对野马的境遇感同身受,他引用作家梁晓声的话说:“如果在对生命形式选择时,我竟不幸没了做人的资格,那么我将恳求造物主赐我为一匹野马。如果我的渴望得不到更大的满足,那么就让我变成一匹野马,在行动上去追求更大的自由”。
群:野马结群生活永远“不独”的背后
野马的生活习性是结群生活,冬季一群可达到数十头,食物主要是针茅等禾本科草类和梭梭等灌木。早晚沿固定路线到水泉或河流处饮水,饮后就在附近地区觅食和休息数小时之久,悠闲自得或卧或站,各随其便。其整群走动时常鱼贯而行,公马壮马在前开道引路,中间是马驹和母马,弱马公马随尾而行。
在卡拉麦里,野马开始接受先祖的信息,开始认知熟知的家。但它们自身早已和先祖不一样了,这注定了它们将经历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,……以致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陈志峰不仅自己爱马,还常常管闲事,特别是爱管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的事。
2001年当第一次野放失败后,头马大帅去世,野马群瘦骨嶙峋、膘情大幅下降。陈志峰对研究中心的曹主任说:“我陈志峰只是一个老百姓,只是因为爱野马而养马,共产党拨给你经费,这是你的工作,你要再养活不好,那不是千古罪人吗?你和我不一样,我没有那份责任。但我仍然自愿捐助我的一切”。
“我是拿马在说事,就地援疆,不等不靠。我最近的一个援疆活动,就是文化援疆,搞了一个摄影家大pk活动,吉尔吉斯共和国总统奥通巴耶娃都请过来了。多大的影响力!都是为了新疆文化发展与文化繁荣着想的”。
谈起他成立的“野马摄影研究会”,陈志峰说:其实说句心里话,我觉得大地是我们的母亲,群山是我们的父亲,河流又是母亲的乳汁。这是生你养你的土地,作为儿女你应该去呵护她、爱护她、敬重她,对她应该像磕长头的藏族兄弟一样心存敬畏。作为儿女你应该咋样孝敬父母、记录父母的语言呢?一定是用心和情去感应,眼睛中表象的东西全都给内涵覆盖了。如果你没有这种感受,只是非常浅薄地理解它,你就拍不出来,也拍不到好作品。摄影记录的都是真实的东西。随着技术发展,人类的增长、资源的开发,很多东西,如大气、土地都在变化,很多古老的东西、民族、部落之间的交融都没有了、遗失了,只有摄影,一眼看上去什么都明白,你写多少文字也说不清楚的。
北京一家报社的老总叫赵小玲,领着部队的一批将军们来新疆拍摄野马,但大家怎么也拍不到好的镜头,野马不等你靠近就远远地躲开了。当时,她想到陈志峰的片子怎么拍的那么好,他一定有拍摄野马的秘诀。她就打电话说:陈志峰,你快来,大家拍不到照片啊。我去了之后,稍作组织,让野马成群,然后朝一个方向赶,野马就朝拍摄队伍横冲直撞过来,那奔腾的野马群直接冲过来,赵小玲可吓坏了,她为这些部队首长的生命担忧,我大喝一声:趴下!大家就地一趴下,野马群在离人7、8米远处停步、高高抬起前腿直立长啸,好吓人啊!事后我告诉他们秘诀,当野马群哗哗冲过来时,你可千万别跑,你跑它也跑,非撞上不可。野马虽然野,但非常有灵性,一般是不撞人的。这场面他们哪见过?结果,部队一位领导野马群奔腾向前的照片获得了全军一等奖,那个高兴劲儿啊!
野马中心的面包车都是陈志峰捐助的。他想起八十年代野马中心初创的时候就感慨万千:哎呀,你看他们东拼西凑的养马人,在地窝子和马圈大围栏里那样的环境生活,真不容易。不帮助他们还帮助谁啊。可是,有时我也提意见,野马的宣传工作跟不上去,别的地方刚有几匹野马就又是直播、又是炒作,而我们卡拉麦里野马原生地有300多匹野马,繁育、野放都成功了,全世界第一,成绩反而没有人重视,肉埋在饭里吃了。
“野马是全世界12种濒危野生动物中,中国唯一当选的物种。这种自古以来被多少文人墨客讴歌赞美称为天马的东西,汉武帝两次攻打西域,就是为了大宛国的天马。而今天,天马一定要用天职来服侍才行。养不好,开玩笑呢,这是社会责任啊!你说那时候,八国联军进北京,我们国力衰弱到人命都不保,哪有人管野马,沙俄的军人以探险为名大肆劫掠野马,国际上还要以偷猎者来为我们的野马命名为普式野马。这真是国耻啊!今天,我们的国力强大了,文明开始反思。我呼吁,要为我们野马正名为新疆野马或准格尔野马,只有天山脚下的这块土地才配命名野马。
“实际上,野马确实比大熊猫的意义更重大,不仅因为野马是动物界的活化石,还是生物多样性的一个资源,更是一个文化符号。外国人没有好的放养环境吗?不是。美国、西欧都有好的草原,但他们现在饲养的普式野马原生地不在当地,而是在中国,没有那份感情;另外,他们也许是怕花钱、怕饲养起来太辛苦。相反,一个比西方并不富裕的新兴大国,技术不先进,设备条件没法比,但中国人却是好样的,我们一旦认真起来,野马在我们中国人手中不仅养活成功,而且野放成功,甚至自然恢复成功。这真是一个检验文化优劣的符号,也是检验我们民族素质的一个符号。多么生动的说明啊!
陈志峰常常这样教导他的员工队伍:“我是野马集团的董事长,也是党委书记。在野马这个大家庭里,我们都是兄弟姐妹,不能用狭隘自私的心理去对待别人。大家要相互照顾,相互帮助。公司各部门在协调关系上要有大局意识,心胸要大一些。天地有多宽,我们的心胸就有多大。
我们要感谢党,党是爹娘啊。我有啥,光光来了,光光走了。我的骨灰盒都准备好了,我的遗照也拍完了,一碗奶茶、一块肉、一个馕,有这三样吃的我就满足了。我的家乡啊,你要爱呀。大家都在新疆这块土地生存,要学会像野马那样过群居的生活,不能像有些人,动不动就‘独’居、‘独’立、‘独’干,太自私!”
头:头马在野马种群的价值超越了人们想象
“夜暮中,草原在繁星的闪烁下或者在月光的披照中,该发生多少动人的情景,但人们却在安静的睡眠中疏忽过去了;只有当黎明来到这草原上,人们才会发现自己的马群里的马匹在一夜间忽然变多了,而当人们怀着惊喜的心情走拢去,马匹立刻就分为两群,其中一群会奔腾离你远去,那长长的鬣鬃在黎明淡青的天光下,就像许多飘曳的缎幅。这个时候,你才知道那是一群野马”(碧野《天山景物记》)。
作家笔下的野马,是否今天的普式野马我们无法考证。但野马那么利索地从家马中分群而去,主要是头马出色的带领。
如今你若去新疆,幸运的话,可能会看到一幅画面,那正是作家碧野想象中的奇异景观,也是李白、杜甫等无数诗人讴歌的图景:在一望无际的卡拉麦里戈壁草原,蓝图白云之下,一群野马在觅食。头马一边吃草一边站岗瞭望,它看上去那么与众不同。就在其它野马只顾低头吃草的时候,护群的头马猛然抬起头来。它双耳直立,警觉注视前方。其它野马陆续停下觅食。纷纷抬起头来随头马看向远方。一时间,野马群躁动不安,迅速聚拢,形成扇形,马蹄踏起一阵阵尘土。忽然,随着头马一声临风长嘶,野马群排成一行疾奔而去,烟尘弥漫……。
大雁群飞头雁领,野马群也是如此。
陈志峰无疑是野马集团公司的一位出色头马,但也实实在在是野马监护人中的头马。看着野马在荒原上驰驱、踢跳、奔腾,陈志峰说:
我们养马啊,说句心里话啊,都没有什么功利心,就是一个爱马。我认为商业没有啥意思,马才是最重要的。历朝历代开疆拓土都是靠马。我是想通过摄影,通过网络,让野马的事情走到更多人的心里。教育我们的青少年,野马的命运就是中国人的命运,我们中国人今天回来了,找到了自己的定位,自己的道路,如同野马回到卡拉麦里一样。
人与动物之间,马是最善良、最传奇的。我是马背上的民族,在哈萨克族长大的。昆仑山海拔四千米,有的地方五千米,我把大家招呼上去搞摄影,是用镜头记录祖国的大好河山,是弘扬一种民族的文化,挺有意思的事情。我的马背情结确实浓厚。我这一生选择动物,就让马伴随着吧。人家可能认为你是土财主,花天酒地的生活有啥意义?我不吃别的,就是喜欢酥油茶、馕和巧克力一些简单的食物,那就香的啊十分满足了,从来不上桌子吃饭,不会享受。
国家林业局局长说:野马是中国的骄傲,新疆的旗帜。我说:野马是草原的精灵,英雄的化身!
除了支援野马事业,我的第二步棋也可以告诉你们,就是养500个穷孩子,上不起学的,我给他们当爸爸可以吧。
我爷爷说了,一个人若把自己的民族放在自己的对立面,说明他就是狭隘的。历史不容抹杀,文化就是教化,一旦文化认同建立起来了,新疆就真正稳定起来了。我与新疆各族的文化都认同,我从不同中看出丰富来,看出大美来。我想通过实际行动让闹事人的心软下来,对不对?在这个前提下,这块土地就安定下来了。文化敌得过10万、20万的军队。新疆的文化是庞大的,四大文明的唯一交汇点就在这里。
新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大了,跑的我每天都太累了,头都大了。生于斯,死于斯,就是转不过来呀。但我还是要先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东西保护好,天山、昆仑山、阿拉泰山、天池,张骞、班超、左宗棠、林则徐,我的第三步棋就是建设亚欧丝绸之路文化核心区……。
在交谈中洞悉,陈志峰有一个密不告人的宏大规划,就是做新疆文化产业的头马。
规:野马群的纪律与规则让人类汗颜
野马性凶野,嗅觉、视觉和听觉非常灵敏,警惕性也很高。由于野马的眼睛长在头的上部两侧,在低头吃草时也能看到四周的情况,以防狼等天敌的侵害,其他的动物无论是顺风或逆风都很难接近野马。野马有惊人的奔跑能力最高时速可达60公里。在水草困难的冬季,常用前蹄扒开积雪,觅食枯草或苔藓植物,饮雪水或不冻水。在饮水和觅食的地方常有野驴出现,但它们决不混合在一起,分类而群。野马有类似家马的叫啸,稍带嘶哑声,但与野驴的叫声完全不同。元月前后野马开始发情,性成熟的小公马时常被“头领”(大公马)逐出群外。同时也有年壮的公马前来争雄争夺“宝座”与“头领”残酷地搏斗,或用嘴咬,或用脚蹄踢,甚至直立起来像人类拳击手一样搏斗,失败者落荒逃去,胜利者便居于“头领”的地位,占有该群的全部“妻室”。若斗争不分胜负,就会造成马群的分裂,两公马各带部分母马和马驹,分道而去。这是野马分群生活的主要原因。
野马以家族为单位发展种群,稳定、和谐又安全。野马在领导种族、管理子孙、恋爱婚姻、对外宣战等每一个方面都极富纪律性,内部有一套完整的规则,每一匹野马都自觉地遵守。正是这一整套规则,极好地保持了野马的种族基因,千万年来没有被家马或者野驴同化,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啊。可是,有时候,我们人类以自我为中心,要么没有规矩,要么有规矩不遵守。失去了人类为万物之灵的至尊地位。
野马中心的曹杰主任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:当欧洲、美国等野马专家给我们送来野马时,他们看到野马繁殖基地的人很敬业就很欣慰,但有一次在过马路时,外国专家们见到人们遇见红灯也直闯,就大惑不解地问曹主任为什么。曹主任一时脸红了,他很清楚同胞的行为习惯,又不想让老外担忧我们的环境对野马的不利影响,就技巧地回答说:他们这些人是刚从天山上下来的游牧民族,不懂什么叫红绿灯!曹主任说完憨憨一笑,我们听了实在有些汗颜。
在这方面,陈志峰也有些牢骚,他认为:新疆是全人类的新疆,野马是一个非常好的点,可以像大熊猫那样成为我国的外交礼物。大家应该重视起来。世界各国的人们正看到文化的繁荣。爱动物、学动物、讲环保正成为世界性的潮流。
大家都知道野马的故事很凄凉,但也很精彩。野马事业如今有了好的开局,但现状可谓危机四伏。野马的故事讲清楚了,能够唤起我们民族的自尊,荡起我大国的心胸和风范。
我们这些养马人:像曹杰、戴江南、张赫凡、赵小玲等等,都是手无缚鸡之力,唯存拳拳报疆之心啊。整个日本有7000匹马,但是他们的马产业世界闻名。我国有700万匹马,可是我们都把它们当成了牲畜,我们的马产业几乎是零。这能不让我这样的爱马者着急吗?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规则,不是野马繁殖中心一个单位来遵守,而是全社会来共同遵守的规则。卡拉麦里实际上还是很脆弱,没有一个大的环境政策,野马的命运岌岌可危。
我认为,马产业,马文化,是大写的精神,是负责人大国国家形象的组成部分。随着野马在新疆的回归,我们这个民族注定要和马再次捆绑起来。不管你多么不作为,但是,马的精神,马的文化,在互联网这样的环境下一定会快速传递出去。
野马是一个世界性的焦点,我陈志峰个人撑不起来,我的企业也撑不起来,我希望大家看看我的野马摄影,看看欧洲、美国和我们的近邻日本,他们面对我们的马资源快要羡慕死了。
我陈志峰做人和做事,从野马那里观察到不少知识。应用到我的企业里,就形成了野马精神。你们可以看看我总结的野马精神,至少有六大内涵:
第一,强大的活力;
第二,不驯服精神;
第三,环境适应性;
第四,强健的体魄;
第五,群体精神;
第六,不被摧毁的意志。
……
对新疆一位爱马人的采访结束了,但野马事业任重道远。好在从陈志峰这里点燃的野马之火,迅速点燃了媒体人赵小玲、贫困地区文化扶贫基金会李奇峰、英国导演等越来越多的人士。
野马的昨天是自由的,野马的今天是被拯救的,野马的明天可能是被观赏的。缺乏了野马的新疆大旷野是何等的贫乏?没有了人类的地球是何等的死寂与可怕?要想让人类的后代还能看到野马,野马世界的规则必须遵守。在这方面,我们人类应该谦虚下来,需要向野马多多学习。
(赵小玲:北大文化产业研究院研究员、纳税人报社社长、张汉信:纳税人报社副总编)